糖昕(笛花已退不要关注)

纵情爱恨,快意江湖。

笛花‖作羹汤 2

翻《山家清供》的脑洞激情短打。我也试试什么叫没有番外1但有番外2~

老夫老妻日常互相吐槽,ooc都是鸽子精的。私设解毒之后笛花云隐山隐居。




《山家清供》有载,“莲房鱼包,将莲花中嫩房去穰截底,剜穰留其孔,以酒、酱、香料加活鳜鱼块实其内,仍以底坐甑内蒸熟。或中外涂以蜜,出碟,用渔父三鲜供之。三鲜,莲、菊、菱汤瀣也。”

时值夏末秋初,倒也算应节佳肴。


“这道菜有些意思。”

李莲花翻着漆木山留下的食谱,半卧在一张躺椅上,招呼正在一旁打坐的笛飞声。

“阿飞,要不要试试?”

笛飞声掌心向上提至双肩,又覆掌缓缓落于丹田,敛了周天运转的内力,徐徐地纾了一口气,这才悠悠地睁眼:“怎么,又要拿我试菜?”

李莲花笑得一派温和,却无端透出些狡诈:“除了你,也没旁人值得我洗手作羹汤了。”

笛飞声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:“试便试了,左右比不得修罗草业火痋无心槐……”

李莲花飞出一记眼刀:“身在福中不知福。”

笛飞声早已惯于此人眼波纵横,气定神闲地说完后半句:“总不至于毒死我。”


先备食材。

第一桩,钓鱼。

云隐山下一汪碧潭,盈盈如玉,李莲花早先投了些鱼苗进去,算算时日,也该长成了。

七月孟秋,暑气渐退,虽不似盛夏那般燥热,秋老虎却也不容小觑。

二人便寻了树荫,临潭垂钓。

确切点说,是李莲花垂钓,笛飞声只是盘膝而坐,袖手旁观而已。

“唉,怎么不上钩呢?”

李莲花苦等了半日,奈何颗粒无收。

笛飞声促狭道:“不意外,你哪次也没自己钓上来过。”

竟是毫不留情地掀他老底。

李莲花看了看日头,发觉竟有阴云笼上来:“看样子要下雨,阿飞,帮个忙?”

笛飞声眉眼间浸了些许笑意:“如何?不钓了?”

李莲花有点尴尬地挠了挠鼻子:“钓上来的是吃,打上来的也是吃,都差不多。”

又伸手推了推他:“快些,不然赶不及午饭了。”

笛飞声随手拾起一片落叶,拈在指尖正要弹出,却被李莲花拦了下来,换了块无棱无角的小石卵。

“书上写了,要活鳜鱼。力道轻些,打晕便罢了。”

笛飞声也不多言,站在潭边等了一会儿,屈指一弹,石卵疾射入水,却未曾溅起涓滴。

一尾鳜鱼浮了上来,瞪着一双木然无神的眼,模样甚是凄惨。

李莲花啧了一声,双手合十念了句佛,又老实不客气地把鱼捞起,收了钓竿:“走罢,回去做饭。”

回程路过漆木山与芩婆的埋骨之处时,李莲花遥遥地招了招手:“老头儿,老太婆,向来可好啊?”

又朝旁边一个小小的土堆喊道:“狐狸精,可要好好听话啊,莫太贪嘴呀!”

笛飞声不动声色,去牵他的手。

李莲花先是一愣,又坦然地笑了笑:“我没事,这不是还有你么?”

笛飞声却不松开,只拢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,朝云居阁走。

李莲花见他执拗,也不多说什么,跟在他身后任他拉着走。

山径寂寂,偶有樵歌鸟鸣自远处传来,一路无话,似是要走到地老天荒。


第二桩,便是撷花。

莲房自是要的。渔父三鲜,莲、菊、菱,也不能缺了。

菊瓣是去岁贮藏的。莲花和菱花正值时令,鲜食尤佳。

站在云居阁小塘边,李莲花眉眼带笑,预备继续使唤笛飞声:“阿飞,请罢?”

笛飞声却抱臂而立:“我要杀鱼,你自己去。”

李莲花不依:“杀鱼又岂急在这一时半刻?速去,速去。”

笛飞声低眉敛目,颊边浮起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,抬手一掌拍在李莲花腰间,掌风柔和却不容抗拒,将人送向小塘水面之上。

李莲花掠在半空,暗暗翻了个白眼,不禁苦笑:“这么多年了,还是这一手。”

堪堪落水之际,他腰身一拧,臂如翅展,在水面之上悬停了一瞬,趁着下落之势,足尖接连在几片莲叶上一一点过。

衣袂翩然,手指葱白,掌中握着几枝亭亭摇曳的清莲。

笛飞声长身玉立,望着他矫若游龙的身姿步法,脸上尽是歆赏之色。

而后李莲花清喝一声,飞鸿踏雪般掠过半塘池水。

水面上一阵清风拂过,细白如雪的菱花全无踪迹。

婆娑步,蹈空蹑虚,登萍渡水。

如此绝世轻功身法,却用来打点食材。

如此绝世轻功身法,正该用来打点食材。

李莲花一手清莲,一手菱花,施施然落在岸边,埋怨地横了笛飞声一眼:“也不打个招呼,我若真落水染了风寒,缠绵病榻,唔……”

笛飞声却伸手揽了他的腰,直接缄了那张令人着恼的嘴。

良久,才放过那略显红肿的双唇。

“慎言。自然不会由得你落水。”

李莲花明白他最是忌讳这话,心心念念都是自己能长命百岁,自知失言,赔笑道:“好好好,笛大盟主武功盖世,断断不会让我身陷险境。走罢,你鱼还没杀呢。”

笛飞声抱着他默立了一会儿,才松开臂膀。


莲、菊、菱花瓣摘洗干净,三鲜入瓮煨成汤瀣。

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

笛飞声拎着收拾好的鱼进来时,李莲花刚刚剜好莲子,浑圆翠绿,鲜妍可人。

他拣了一颗,塞进笛飞声嘴里,问道:“苦吗?”

莲子清新,莲心苦涩。

笛飞声“嗯”了一声。

李莲花用箸尖挑了一点槐花蜜喂给他,又问:“甜吗?”

花香萦绕,甘甜缠绵。

笛飞声笑了笑:“你的糖,从来都是甜的。”

李莲花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:“不容易啊,小心伺候了这么多年,终于知道甘苦有别了呀。”

笛飞声噙着笑看他。

李莲花拍了拍他的手,笑得舒眉展眼:“我知道,你一直分辨得出,只是少时饥馁,酸甜苦辣咸,管他什么滋味,填得饱肚子便罢了。五味不忌,如今倒便宜了我这不入流的厨子。”

笛飞声不置可否,只问他鱼要如何。

鳜鱼切块,以酒、酱、香料腌渍入味,充入莲房,上甑蒸制。

鲜食不宜久焙,半盏茶的功夫,从灶上取下,涂上槐花蜜,出碟。

渔父三鲜滤去褪了颜色的花瓣,只留清亮亮的汤瀣盛入碗中,一并奉席。


盘中莲房鱼包鲜翠欲滴,碗内渔父三鲜馥郁芬芳。

李莲花正襟危坐。

“笛盟主,请。”

笛飞声严阵以待。

尝了一口莲房,囫囵咽了:“好吃。”

又品了一匙汤瀣,没细咂摸:“好喝。”

李莲花睨了他一眼:“牛嚼牡丹。”

笛飞声却道:“我素来不重口腹之欲,平心而论罢了,若要人提些中肯建议,怕是只能等方多病来了。”

李莲花摆了摆手:“若他来了,怕是又要一番指点江山,什么桃花流水鳜鱼肥,这时节不够鲜美饱满,陈年菊瓣香气消减,又或是槐花蜜气味太盛冲淡了三鲜雅致云云。确是个老饕,只是年岁不大,口味却着实挑剔。”

笛飞声言辞淡然却也恳切:“四时风物,各有各的妙处。此番相遇,未必都在极盛之时,汇于一处,取长补短,相得益彰,倒也不失为一道珍馐。”

李莲花有些狐疑地看着他:“不是为了哄我的托词?”

笛飞声递了只调羹给他:“你不妨自己尝尝。”

鱼肉细嫩,莲房沁雅,三鲜馥郁,花蜜怡人。

春夏秋三季繁花烩于一馔之中,齿颊留香。

“看来也不枉费笛盟主舍身试菜这许多年,我这厨艺还是有些长进。”

笛飞声剑眉微挑:“倒要谢过李神医洗手作羹汤了。”

“真要谢我,今天便由你洗碗了。”李莲花抿了嘴角,坐姿慵懒。

笛飞声嗤了一声:“哪天不是我洗?”

相视一笑,目窈心与。


一餐用完,也不用李莲花招呼,笛飞声敛了杯盘,径自去洗碗。

身姿峻峭,意态矜贵。

李莲花独坐桌旁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抬头看了看天光。

窗牖之外,乌云浓蔽。

庭院内凉风一扫,下起今年第一场飒飒秋雨来。

有道是,一场秋雨一场寒。

这流金铄石的喧哗盛夏,终于是要过去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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鱼:你清高,你了不起!

飞:平平无奇的物理小天才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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